第(1/3)页 当大椿刀沾染了那一颗星子,化作白光划过虚空。 温梨初手腕上的红绳里没有丝毫真元、灵气迸发出来,便如同一根寻常的绳子一般悄然断去。 断去的红绳飘落下来,落在温梨初赤足旁边。 温梨初躬下身捡起红绳,神情有些恍惚。 就好像还在诧异于……困住她一生的枷锁,竟然在陈执安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刀中悄然碎去了。 她低头看着手掌中的红绳,想起许多过往,又想起自己仓惶从九司逃来大虞,又建起这一座水寨…… 一切都仿佛是冥冥中注定。 大虞朝廷,大虞六姓,乃至诸多世家都曾经登上卧凰丘,许诺种种好处,也许诺一把名兵。 她却因为与这水寨的牵绊而始终未曾答应,每一次两难时便喝酒度日,不去细想。 没想到上一次喝酒之后,竟然等来这样一位少年。 “这刀真快。” 温梨初由衷称赞。 陈执安也觉得有些意外,手中大椿刀上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玄妙气息,令他身上的刀意勃发,越发强悍。 名刀便是名刀。 尤其是大椿并非是寻常名传天下的宝刀,而是铄古碑刀器第九! 许多造化强者都不曾有这样的神兵利器。 所以那困扰了温梨初多时的红绳,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斩断了。 红绳断去。 温梨初并没有浑身发光,就此得道升天。 可陈执安清楚的察觉到,温梨初身上的气息越发飘渺,越发深邃,她已然揣测不得。 而这卧凰丘又似乎变得更加广大了。 “这山上又来了客人?” 温梨初眉眼弯弯,眼中带着笑,一条尾巴在她身后摆动:“真是帮了我大忙……我先请你们喝酒算了,我这水寨中可有一位自西域来的老师傅,酿制的【西域春】可是真正的好酒。” 这位狐大将军带着陈执安下山,到了半山腰上,林听正站在山洞前,低头望着山下的水寨。 温梨初与陈执安带上林听,下了山,又去了水寨。 这聚拢了十几万人的镇子,之所以被称之为水寨是因为一半城镇都建在一艘艘大船上。 这些大船被三十六条铁锁连成一片,水寨中的百姓们又在这些船上建起房舍,就此生活。 铁索连片,便如同平地一般。 “其实这些船隐患颇多,只是我要来的地不多,便只能容纳一半百姓,其余的地都属于太涿李家,我修为不够,要不来这些地。 就只能捡些软柿子,比如莲夏州的黄家。” 温梨初耐心解释,带着陈执安、林听二人走入水寨中。 她肉眼可见的心情极好,嘴里还哼唱着小曲,摇摇摆摆进了水寨中。 “梨初姐!” “姐姐!” …… 她尚未走入寨中,立刻便有许多孩童满脸惊喜,或奔走疾呼,或脸上带笑,高呼姐姐。 温梨初也是来者不拒,小手一挥道:“孩儿们,今日请你们吃糖,尽管去陈家铺子拿,记我的账上!” 孩子们顿时欢呼,却也不急着去抢糖,而是仍然围在温梨初身旁,叽叽喳喳个不停。 “刘盛!你这个点跑出来,岂不是没有去私塾?你可小心些!被你娘知道了,少不了又要挨一顿毒打!” “赵小凤,我都与你说了,那些胭脂是你娘要拿去卖钱的,你偷出来给你小姐妹涂胭脂,是不要命了?” “三娃,你的病好了?” “花猫,都说了不能偷腊肉吃!” …… 温梨初对于水寨熟悉到了极点,记得每一个面孔,记得每一个名字。 甚至路过的花猫,她都要说上几句。 陈执安、林听默不作声跟在温梨初身后。 就这样一路沿着一条铁索,到了一艘大船上,进了船上的一间屋子。 “老张,打几壶酒。” 温梨初扔去一些碎银子,又随意坐在一处桌案之前。 陈执安与林听入座。 三人喝酒。 “这酒……” 一杯西域春入口,陈执安不由皱了皱眉头。 这酒明显是以牛奶为基,入口似云絮轻爆,口中竟有酒泡,质地绵密,奶香四溢。 陈执安和林听明显喝不惯这酒,不由彼此对视一眼。 温黎初却喝得不亦乐乎,她喝酒时眉眼弯弯,便如同一轮弯月,又亲密的嘴唇,眼神中泛着独特的光。 “太好喝了。”她摇头晃脑,尾巴都翘起来。 陈执安嘴角露出些许笑容,又从自己的山亭玉中拿出几壶桂花酒来,与林听同饮。 “好事,大好事!” 温梨初声音稚嫩,却又一副山寨大当家做派,她刻意弄粗了少女般的声音,大笑说道:“如今没有了那红绳,大虞朝廷也好,世家也好,再也无法以此拿捏我…… 这水寨在我手中,总比我走了,被他人代管更好许多!” 她说话时,透过这屋中的窗子看向水寨中的白景。 陈执安与林听同样一同看去。 他们看到街道两旁,有人做好了煎饼高声叫卖。 有孩童嬉戏玩闹。 有一家三口出门同行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