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7月6日。 微光公司和嘉禾粮油开始配合建立原油空头头寸,虽然很小心谨慎,但原油上涨的趋势没变。 所以建仓一开始,就出现了亏损。 不过既然决定了方向,负责交易的操盘手们依然有规律的5分钟一手、10分钟一手保持建仓速度。 7月10日,原油价格突破了145美元/桶,这时嘉禾已经持有1000手的空头头寸。 1手1000桶,相当于145000美元,而嘉禾的平均买入价格为142美元/桶。 算下来,不到5天时间,投入资金约1.45亿美元,亏了约300万美元。 100万桶的空单,在盘面上也能引起一些注意,但绝不会引来围攻,反而可能会被视为诱饵,或者是试探。 然而,意外的是,盘面上反而出现了更多的空单。 即使郭阳不专业,也能感觉到上涨动能到头了,小幅振荡波动,但就是上不去。 市场上的空头,都和他一样的跃跃欲试,却又谁都不敢抢跑,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堆积空单。 郭阳也不急,嘉禾只是想从市场上分一杯羹,就慢慢僵持吧。 与此同时,国内食用油市场上,价格战依然紧绷着,一些小牌子已经倒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。 在今年前几月,大豆和豆油期货价格几乎每天上涨 200~300元/吨,有时候甚至一天就上涨1000多元。 在期货价格的疯涨下,大家都觉得大豆、豆油价格还会继续升,于是许多厂家不计成本囤积大豆。 嘉禾粮油搭了波顺风车,随后又抽身,并开启了食用油价格战。 加工企业开始出现亏损,随后又越亏越多。 一些高价囤积大豆的企业,眼下每吨的亏损额已高达数百元。 … 粤省,嘉禾粮油东莞麻涌工厂。 厂长路安这两天接到了集团老板的电话,让调查附近粮油加工厂的情况。 上次见老板,还是老板莫名其妙来检查油罐车运输情况。 这过去这么久了,麻涌工厂只曾短暂盈利过,其余时间大部分都是亏损。 最近又亏得厉害,但他却很兴奋。 因为对手也很难受。 他在粤省大豆加工业工作多年,对这边的大豆加工厂运作很清楚。 东莞麻涌一带世纪初仅有一家加工能力2000吨的油厂,但前几年已达10家,全粤省有13家注册工厂。 都是一个圈里的,在市场上是对手,但在信息层面,同行之间又时常交流。 只不过以往他是被嘲讽最多的那个。 除了嘉禾,粤省的大豆均是国际化采购,除了价格原因外,物流也是重要因素。 如果要从黑省把大豆运到粤省,需要经火车转运到大连,转海运到粤省港口,总运输费在450元~500元/t以上,而进口在350元~500元/t。 另外,黑省铁路运力不足。 嘉禾在西南也还有大豆基地,但这时粤省通往大西南腹地铁路运输运能也不足…… 别的公司大豆采购部,也就是期货交易部,是全公司最重要的部门,公司的大量资金和赢亏都取决于采购。 物流部只能排第二。 而嘉禾东莞工厂,物流部才是最重要的,采购部反而排第二,因为物流决定了工厂能不能正常生产……这在粤省或者全国都是独一遭。 总之,嘉禾坚持在东莞加工国产非转基因大豆,在业内是很愚蠢的一件事。 而今天,被打上‘愚蠢’标签的路安,组织采购部开了个短会。“三天之内,我要粤省另外几家家大豆加工厂近期的大豆来船量。” “以往的数据都有,植之元每两个月需要订3条船,统一嘉吉一个月一条,但他们又是扩建又是收购,信息早过时了。” “前期进口大豆价格高,最近豆油的收益又下降,他们的订船量信息要具体打听下。” “日加工产能,来船量,大致下单时间,这些数据都要核实更新。” 采购部的经理孟若飞,以及其他员工以前也是国际采购出身,但这两年转为对内采购,工作是轻松了不少。 但在业内也被打上了异类标签,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。 听闻路安的安排,内心都一凝,孟若飞问道:“老大,这是要对豆粕动手了?” 路安瞪了他一眼,“别瞎打听,出去也别乱说。” “哦~~” 孟若飞长哦了一声,感觉什么都明白了,眼珠子一转,瞬时有了主意。 “老大,你说我们去打听的时候,故意放出消息说我们厂也要转变经营思路,从海外采购大豆,怎么样?” 闻言,其他采购员反而嘿嘿的笑了起来。 “滚蛋,爱怎么干怎么干,老子管不着。” 路安挥了挥手走出会议室,内心却一个劲嘀咕,这孟若飞还挺有主意,猜得也挺准。 前期涨得那么猛,其他12家应该都有囤货吧! 会议室里,孟若飞给采购员们具体分了任务。 一共12家注册大豆加工厂,但其实经过几次风波,孟若飞知道的还在生产的工厂,只有4个派系。 国粮的东莞中谷油脂; 统一嘉吉东莞,嘉吉(东莞),嘉吉(阳江);嘉吉收购的湛江华农…… 益海嘉里控股的南天油粕; 和路易达孚合作的植之元油脂。 所以调查任务其实不重,油厂招聘人员,不会从周边油厂挖人,但前三个派系都涉及到收购,采购部有人是从里面走出来的。 只有植之元是这两年才新建的,孟若飞把这个最难的骨头留给了自己。 等人都走完后,孟若飞开始梳理植之元的信息,先是给熟悉的采购员和期货操盘手打了电话。 但这些人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,刻意打听之下,反而一直到下班都没有任何收获。 孟若飞点了根华子,在办公室翻阅和植之元相关的资料。 “tmd,不干死你,老子就不信孟。”孟若飞手里拿着一份报纸,上面是植之元董事长郭柏春接受采访的报道。 “嘉禾就是一家没有底线的公司,罔顾农民利益,价格战最终受害的是豆农。” 孟若飞看着满篇的谴责,气得牙牙痒。 突然,报纸上码头的照片让他眼前一亮,植之元公司在鹏城,而鹏城的远洋大豆船通常是在黄埔港卸货。 报纸上看模样应该是自建的泊位,明显不是黄埔港。 这很好验证,随便打个电话就得到了确定答案。 植之元这两年新投产了一座日加工能力5000t的工厂。 但无法在港口选址,最后建在了鹏城南沙区洪奇立水道边,自建3000t/d泊位。 远洋大豆船抵达鹏城黄埔港,再转驳运到自家码头。 报纸上应该就是驳运船。 登报日期是7月5日。 驳运船是3000t以下,远洋船是6~7万t,要驳运20几次,港口仓库可以免费存放20天…… “咝咝…呼……” 烟雾缭绕,孟若飞仿佛知道了郭柏春为什么那么气急败坏了。 从南美到我国,从下定金合同生效到大豆收集送到港口需时3个月,海运时间在20~45天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