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噗通!” 田尔耕再也支撑不住,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,发出了沉闷的响声。 “臣……田尔耕……叩谢陛下……天恩浩荡!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,这声天恩浩荡,一半是发自肺腑的感激,另一半则是源于脑海深处的战栗。 他身后那些同样想明白或者仍是不明其中关窍的千户、百户们,也都跟着用尽全身的力气,将头磕在地上。 “吾等!叩谢陛下天恩!” …… 一个时辰后。 北镇抚司,一间密室。 灯火通明。 那本黑色的未结账册,和那一堆争议地契被摊开在巨大的桌案上,像是一场饕餮盛宴的菜单。 田尔耕坐在主位,他的面前是他最心腹的几个手下,北镇抚司的四大镇抚使,以及十几个实权千户。 所有人的脸上,都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,眼神里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。 “都说说吧。”田尔耕的声音沙哑,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试图压下心中的激荡,“这第一口肉,咱们该从哪儿下嘴?” 一个满脸横肉的镇抚使狞笑一声,从账册里抽出一页拍在桌上。 “都督,我看,就从这位开始!” 众人凑过去一看,只见那账页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——大理寺左丞,刘思诲。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:天启六年,借银八千两,未还。 “刘思诲?”另一个镇抚使皱了皱眉,“这可是个硬骨头,东林党的干将,当年弹劾魏逆差点连命都丢了,都说为人最是清正,怎么会欠晋商的钱?” “嘿嘿,清正?”张道濬冷笑道,“账上写得明明白白,还能有假?再说了,是不是真的重要吗?重要的是陛下给了咱们这本账!咱们拿着它上门,他刘思诲是认还是不认?” “他若不认,那就是欺君!藐视圣旨!咱们正好请他来北镇抚司喝喝茶,帮他好好想一想,到底借没借过!” 众人闻言,都发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声。 他们都明白,这本账册就是一个引子,一个让他们可以随心所欲,去拿捏任何一个他们想拿捏的人的……引子。 “好!”田尔耕一拍桌子,“就从刘思诲开始!这块最硬的骨头咱们啃下来,给全京城的官老爷们,做个榜样!”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 “至于这地……”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份“德王府别业”的图纸上。 “派人去庄子西墙外,给本督挖一条沟。就说咱们锦衣卫奉旨操练土工作业,防备鞑子攻城。动静搞大一点,什么时候德王府的人自己把那几尺地让出来,什么时候咱们再收工。” “遵命!” 一桩桩,一件件,原本比天还大的难题,在锦衣卫的逻辑里都变成了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。 他们不需要证据,不需要律法,不需要道理。 因为皇帝的口谕,就是最大的道理! …… 当天下午。 第(2/3)页